紫檀和黄花梨一直是古玩行谈论的热门话题,由于其材质的稀有昂贵往往被行里人描绘得神秘莫测,价值连城。但随着近年海南岛独有树种海南檀的重新问世,以及从热带地区大量进口的硬质木材,更有报纸广告刊登出巴西紫檀木地板的销售消息,一时间众多的藏家买家们又被这从天而降的木头闹得不知所措。
应该说地球上的地理位置,气候环境是决定动植物生存的先决条件。这就像只有中国的四川出熊猫,英国就不出一样,真正的硬木是生长在热带雨林而不是寒带、温带。中国长江以南的亚热带地区虽然也能生长一些木质较硬的木材,但只要和进口硬质木材一比,两者的区别立刻就会判然若揭,前者浮于水,后者沉于水。何以木头能沉于水?这是因为热带硬质木材生长缓慢,纤维组织密,比重较大,入水即沉。而我国南方的木材则长的快些,纤维组织稀些,比重就小些,入水即浮。另外,树龄大小也有一定关系。树龄大、直径粗、比重亦随之增加,反之亦是。而我国古代及近现代有关木材的记载上,对檀木的很大一个界定标准就是入水即沉。正如鱼店里卖的巴西沉木,那是专门放到鱼缸里起观赏作用的,不但沉于水,还千年不烂!
在明代人的笔记文摘里对硬木的记载也是很有意思的,嘉靖时期高濂所著《燕闲清赏笺》有多处提到紫檀花梨“以豆瓣楠、紫檀为匣,或用花梨亦可”。“非为观美,不必镶嵌雕刻求奇,花梨木为之足矣。”“更有紫檀花嵌”“有紫檀、乌木细镶竹蔑者,精甚。”显然当时花梨是不能和紫檀相比的,“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指的就是这种差别。但一百年后在明清之交人李渔的《闲情偶寄》里情况就不一样了,“予游东粤,市廛所列之器,半属花梨紫檀”,那口气,二者应该是并列的。至于黄花梨一词在正史上根本就查不到,红木也是如此。这一点与其说是科学问题不如说是历史问题。从尚存的明式家具材质中我们不难发现,产自海南的海南檀,进口的酸枝木,南方一带的草花梨三者并存的现象,当时统称为花梨木。至于紫檀,应该是一种有别于花梨木、颜色深沉而更利于雕刻的木头。显而易见,明代硬木分类是笼统的、主要就是这两大类。
文物的鉴定犹如断案,明朝的案子应以明朝的史料实物为依据而不是后人的附会之说。以上就是我近来玩木的一点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