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玛》用失重的三维人体隐喻人生的变幻无常
1994年,《模特五号》曾被评论称为“把数字录像带入戏剧构架的最美丽的实验之一”
长方形的空间一片黑暗,展厅被布置成一个舞台,观众的视线都集中在展厅中央的平台上,投影仪在蓝色背景的平台上投下变幻运动的或横或竖的线条,这些象征着经纬线的线条在音乐声中越来越密,最后形成一幅世界地图,地图上有着众多地名。站在平台上的观众与投射的影像画面融为一体,投影仪投下的文字出现在观众的身体和展开的手掌上,观众在影像世界中完成了一次虚拟的旅行。
这是日前出现在《身体·媒体——国际互动艺术展》上的《旅途》,由日本新媒体表演艺术团队DumbType创作于2002年。《身体·媒体——国际互动艺术展》由中国艺术家龚彦、法国策展人里查德·卡斯特里共同策展,云集了11位当下国际上最为活跃的新媒体艺术家,其中不乏大师级的人物和新媒体经典作品,被称为迄今为止国内规模最大的互动媒体展。
这是一个大部分展品沉浸在黑暗之中的展览,原上钢十厂冷轧带钢厂高大的车间被装饰成黑色的洞窟,观众穿过狭窄的通道和陡峭的阶梯,深一脚、浅一脚摸索着前进,他们必须凭借作品中影像的光亮和各种声音才能了解作品表现的内容。
观众从展厅的通道经过时,地面上会出现四个匍匐在地的裸体男子,追逐着观众的影子,不停地用抹布、拖把、吸尘器、刷子清洗地面,直到观众离开通道。196个传感器连接着四台电脑,天花板的投影仪把四台电脑上的视频影像投射到地面,形成了这件作品,这是中国艺术家杜震君带来的《清洗》。
策展人龚彦表示,新媒体互动展览并不是简单地将科学与艺术相结合,而是通过作品互动,使人与人之间能有更多的理解与交流。“身体激活作品”是展览中的一个重要单元,互动性的加强是有别于传统艺术展览的显著标志,展览展示的是艺术家的作品,需要观众不仅仅观看,还参与其中成为作品的一部分。Time’s up 组合的空间游戏《失重》最受观众欢迎,绿色的光波组成的网格空间就像一个游泳池,池边的六个平台又像六个跳水台,观众站上平台,摇晃摆动身体,通过在运动中产生的力搅动光波,光波会像打破了平静的水面波纹一样向外扩展,网格粒子被击破时,会产生强烈的冲击波,平台会受到剧烈的抖动,直到光波平息,一切恢复正常。
《如果我能说》是互动影像艺术家约翰-米歇尔·布鲁耶尔设计的一部EVE穹顶电影,影片讲述的是太阳神阿波罗的小儿子雅克特翁偷窥月亮女神黛安娜沐浴,最终被变成一头雄鹿的故事。和影片的内容相比,更重要的是观看的方式,观众头戴耳机,摇动放映机的手柄,在360度空间的穹顶下自由转动,放映机随着观众的方向,展映相关的内容,观众可以自己决定影片放映的先后顺序。
荷兰艺术家戴欧·杨森同时也是一名物理学家,他的《行走的动物》在创意之外,还有很强的实用价值和环保意识。戴欧·杨森希望自己的作品只需要借助风力、人力这样的自然力就可以行走,而不需要动力。在展览的影像上,戴欧·杨森的作品借助风力在海滩上自由行走,仿佛一头巨型怪兽。很少有人想到这头怪兽所用的材料只是PVC管。
科特·亨斯克拉奇的《卡玛》以音乐为主导,失重的三维人体在虚拟的空间里,如同幽灵般舞蹈、游荡,漂浮、颤抖,最后在痉挛中融化在一片蓝色的光芒中,隐喻的是人生的变幻无常。
“粒子合成”组合的《模特五号》是一个在搭建的黑屋子里展示的影像作品,该作品特别注明儿童需家长陪同观看,心脏病、高血压、癫痫症患者及孕妇慎入观看。一分为四的屏幕上出现的是同一张日本女子的脸,每五分钟,逐帧剪接在一起的表情就会发生变化,从平静、微笑到放声大笑,随着噪音的加强,脸部的抖动越来越剧烈,高分贝的噪音达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1994年,《模特五号》在伦敦的首次亮相就被评论称为“把数字录像带入戏剧构架的最美丽的实验之一”。
相比之下,法国艺术家朱利安·迈尔的《指纹》出奇地安静,艺术家用手指代替打印机在纸上书写。艺术家的手指轻轻抹过,纸上就会出现一行行印刷体的文字。随着手指的移动,这些文字随心所欲地或从左至右,或从右至左,或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如同魔术一样。
另外一件安静的作品《眼泪杀手》出自阿根廷艺术家米盖尔·罗斯切尔德,这也是此次展览中惟一一件在光亮的环境中进行展示的作品。回字形的展台上有73本电影“书”,袖珍的拇指书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电影故事,《眼泪杀手》讲述的是一个连环杀手的故事,每一本书由40张黑白照片组成,讲述一个单独的情节。在快速翻动书页的时候,平面的照片变成连续的影像,就像在看一小段影片,观众无形中就成了给自己放映电影的放映员。展厅出口处有一个打开的黑色纸箱,用于装这些纸质的电影拷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