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时间:2010.7.23
访谈地点:宋庄万盛园艺术中心张耒工作室
张耒在宋庄万盛园工作室
(身后黑色及条状作品为艺术家新作)
数字风景
永不消逝的灵光
绘梦
王麟:现在能看到的你的第一组创作是《数字风景》吗?
张耒:第一个系列是毕业创作的《悠悠》,之后是《数字风景》,画了二十张左右,大的小的都有。
王麟:这个系列主要是画的游戏CS里面的场景是吧?
张耒:对。这些风景看上去感觉很真实,但实际上它是数字的,数字就是一堆数据嘛,它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对你而言。但是你能切实地感觉到它的光线、空气,转角之后的明暗,仿佛很真实,但确是虚假的,此刻真实在虚拟的真实的面前,置换了意义。
张耒:之后是2007年的《偶行》系列,再之后是《永不消逝的灵光》,其实《灵光》跟《绘梦》是掺着画的。
王麟: 《灵光》系列,从画面感觉来看跟你其他的作品不太一样。
张耒:其实差不多的,我的作品看似做的挺多其实线索很明显:主要是现实跟梦想、虚幻跟真实。《灵光》也这是在这个范畴之内,是吧?之后是《绘梦绘梦》。
王麟:《绘梦绘梦》中开始是有游戏的人物出现,但是走着走着没有了。
张耒:不,一开始主人翁是真人。因为它跟《灵光》是相接的,也是就是画照片,《灵光》是老照片,《绘梦》就是我私人照片和以前的照片,但是后来创作的时候也用其他的照片,来呈现过去啊,回忆什么的,时光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它实际上接近影像,有影像的感觉,但是我用表现的方式来处理的,它跟《灵光》基本是一个脉络。
王麟:再往后是2010年画的《占梦》是吗?
张耒:对,那是今年,今年上半年。
王麟:我看到你现在又在做新的作品了,《绘梦》、《占梦》为什么停了呢?
张耒:自己在变化嘛,觉得现在这个可能更好一些,但那个还是在画。以前主要停留在某种情绪跟内容上面,目前的创作我更多的考虑的是它的方式,方法论问题。当然里面还是会有内容,只是弱化了,或者说方式就是内容了。方式问题在中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中国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方式,都还是用西方人的方法在表达。很多有责任心的画家他意识到这点在往这方面在努力。当然也不可能创造出什么新方式出来,找到一点点差异性就可以了。我下一步可能会在这个上面写一些文字,怎么写,暂时留个秘密吧,嘻嘻。如果仅仅只认为它是一个抽象画就没什么意思了,它的观念在于跟现成品发生关系,这个时候,写实成了绘画的借口。绘画是传统的手工,现成品代表的商业、工业文明,当绘画成为借口时,有趣的碰撞发生了。
王麟:目前你跟画廊有合作吗?
张耒:非紧密合作。
王麟:你现在的主要的经济来源是靠你的创作吗?
张耒:对,就是画画,卖画,别的都不会干。
王麟:你现在单幅的价格能到多少?
张耒:绝对不贵,本身也没什么名气,而且我对这个价格不是很在乎,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王麟:一般的展览中,画廊展览中作品的出售情况多吗?
张耒:不多。直接到工作室里来的多一些。
王麟:你觉得作为你这一代青年艺术家在创作上,或者是在思想上跟那些50年代、60年代出生的那些艺术家主要的区别在哪里?
张耒:区别,我谈这个我觉得跟别人谈得都一样,网上很多类似这样的文章呀,就是我们这一代就是没有责任感,关心自我什么的,就是这些。
王麟:你也这样认为?
张耒:那肯定是这样的,我们是在市场经济环境下长大的嘛,而且都是独生子女,当然缺乏社会理想,也不会关心他人。但是说是这么说,这是一个共性,总体是这样,但是可能会有个体差异。虽然说不关心社会、没有责任感,但是也不能说每个人都没有责任感,我们也希望国家昌盛,更加民主自由,对不对?只不过这个责任感跟60年代,50年代那种,质感不一样,表达不一样。
王麟:对了,你对同辈年轻艺术家的创作关心吗?
张耒:关心。比较关注他们。
王麟:你是哪年来的宋庄?
张耒:去年。
王麟:那你在宋庄其他的艺术家平时接触多吗?
张耒:不是很多,就几个身边的朋友玩一玩,其他的我都不认识。我觉得我对宋庄完全不了解。我比较内向,不爱走动,不爱凑热闹,不喜欢跟很多人都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我也不会主动去认识陌生人。其实宋庄一直在画画的就那么一拨人,有的可能是画得不行或者怎么样了,不能坚持就走了,这的画画的一直在流动。但是真正画画的人始终是那一部分人,而且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留下来的就是一部分人而已,一个很正常的现象。
王麟:那你来宋庄之前是在哪?
张耒:来宋庄之前,我中间有两年回家了,回宜昌了。我2007年到2009年在宜昌待着,然后一来了就到这儿了。
王麟:你在家的时候也是画画吗还是工作?
张耒:画画。这些画基本上都是在家画的。
王麟:你以前工作过吗?
张耒:没有。
王麟:这边的房租跟村里面的小院子差得多吗?价格?
张耒:那院子多便宜呀。一万多一点点。这个四、五万。这个在宋庄,基本上算是最贵的,它的面积也不大,只有170平米。
王麟:你平时会出去看展览吗?
张耒:朋友的就去看一看捧个场,特别好的也会去看一下,其他的一般不去。
王麟:你怎么看待目前圈内的各种青年推介展、提名展?
张耒:很好,我不排斥。我觉得有展览就展嘛,展览对一个画家来讲永远是好事。不管别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个不用管这些事情,能让观众看到画就是好事情。
王麟:你怎么看待艺术批评对青年艺术家的影响?
张耒:我个人觉得当然需要批评家来梳理艺术史的关系,但是现在中国并没有很好的来做这样的事情。像平时的一些文章,不是给艺术家看的,都是给其外行看的,让观众或是投资者去了解你的作品。而且艺术家基本不会考虑批评家的批评,因为他的批评跟艺术家是完全没有关系。批评家用艺术家的作品来做作品,艺术家自己也有他的作品呀,所以艺术家跟批评家应该没有其他的什么关系。
王麟:那策展人策划的主题展呢?
张耒:对,那是他的作品,所以就跟导演一样,他选哪个演员来跟你一块来演一出戏,是吧?体现他的想法,这是他命的题,跟艺术家没有关系。艺术家画自己的画,做自己的作品。
王麟:展览选取你的作品,对你没有认可感吗?
张耒:有的人喜欢这个,有的人喜欢那个,这与策展人的趣味有关,跟作品无关?当然选上最好嘛。可能你喜欢的没选上,不喜欢的挑走了,这个太常见了。好多东西不是说都喜欢,其实越好的东西喜欢的人越少,但是往往只需要那几个人喜欢就够了,足够了。越是大宗的东西,越不需要追求,这个是肯定的。真正玩学术的可能受众面积极小,哪一门学科都是如此。
王麟:你在参加“楼上的青年提名展”时,新作品已经在做了,但参展的作品是《占梦》。你会更希望他们选择你的新作吗?
张耒:肯定是,肯定是愿意跟我最好的作品合作呀。最好的必定是现在认为的嘛,对不对?因为你感觉你在往前走。可能从画上直观地去观察它,你会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在这个创作的历程中整个思维中它肯定是有联系的,只不过是大家从我的绘画表面看不出来联系而已,系列不是斩断,而是有前因后果,上下文关系的。只不过这个跳跃相对较大,走得比较远中间没有太多的连接或者这个连接大家很难发现,它可能是在思想上的,没有反映到画面上。但是以后要仔细研究的话,肯定能梳理出一个脉络出来。
王麟:通过我跟你谈话我觉得你是一个比较洒脱的人,不太理会这个市场或者是批评家怎么看,但是你有担心新作品跟以前的跳跃太大吗?
张耒:我觉得这是一个误区。这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讲,这一点都不是问题。他追求他的东西就行了,把东西做好就可以了,对艺术的追求永远都不可以停止,我们一直在路上。假定如果说没有人能够认识到它,但是我坚信这个作品是好东西我肯定会一直做下去,不会考虑其他。因为毕竟不是为了钱来画画的,要赚钱方式很多。
王麟:你的这批新作品还没展过,是吧?
张耒:没有。这个东西我很期待。以前我从来没有做过个展,因为觉得个展没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如果个展机会的话,我会感兴趣。因为这个东西是我自己喜欢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很认真地去准备一次个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