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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万装置作品《早春图》
夏小万的这幅《早春图》是采用当代艺术手法创作的古典风格的“立体绘画”。摒弃传统国画一维平面式的表达手段,在前后、远近的幻化中求得语言形式上的创新。画中山水清新淡雅、立意高远,更使观者有恍然入境之感。高远灵动的意境体现着卓尔不群的内心追求和超凡脱俗的品味境界,在净化个人灵魂的同时将会洗练出独一无二的企业文化。
悬浮 空间 真山水(节)
文 ︱巫鸿
来源:艺术国际
《早春图》是中国绘画史中一件十分特殊的作品,也最适宜以“空间绘画”的方式进行转译和再现。
《早春图》适于这种再现,首先还不在于这是一幅著名的古代山水画精品,而是因为画家郭熙给我们留下了一篇题为《林泉高致》的讨论山水画的文字。他对绘画的理解在11世纪的世界上绝对是无出其右,甚至直到今天也仍然令人惊叹。我们可以把《早春图》和《林泉高致》对读;而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把这张画当作一幅“关于绘画的绘画”,希望从中发见郭熙对绘画的批评和想象。上文 谈道夏小万的“空间绘画”也是作为“关于绘画的绘画”而创造的。以这个方式重现前者,所获得的不仅是图像的转译,而且是古代和当代两个画家及两种绘画理念 之间的磋商。
《林泉高致》中的一个关键概念是作为绘画对象的“真山水”:它并非是一时一地的特殊自然现象,而是各种山川形态、四时阴晴、远近距离的综合。远望真山水,观者看到的是山川的总体形势;近观的时候看到的则是木石的质地。真山水在四季 的面貌各有不同:春季融融恰恰、夏季蓊蓊郁郁、秋季转为疏薄、冬季阴云黯淡。画者需要看到这种“大象”,而非拘泥于对静态外貌的斧凿,所创造的画面才会富 有生命。
虚幻不定的云气和烟岚赋予真山水变化的性格和表情:春天的山似乎在淡淡微笑、夏天的山苍翠欲滴、秋天的山明净如妆、冬天的山惨淡沉寂。如果画者能够看到这些“大意”而不流于对细部的刻画,那么他就能捕捉住山水的灵气。真山水中有风有雨,但是入山的观者却又找不到风声雨足的起止之处。真山水中阴晴变幻,但是入山的人将找不到阴晴幻灭的踪迹。因此郭熙大声疾呼了:
山近看如此,远数里看又如此,远十数里看又如此,每远每异,所谓“山形步步移 ”也。山正面如此,侧面又如此,背面又如此,每看每异,所谓“山形面面看”也。如此是一山而兼数十百山之形状,可得不悉乎!山春夏看如此,秋冬看又如此,所谓“四时之景不同”也。山朝看如此,暮看又如此,阴睛看又如此,所谓“朝暮之变态不同”也。如此是一山而兼数十百山之意态,可得不究乎!
这实在是了不起的大胸怀、大抱负:在一山中综合几十、几百座山的形状,综合它们正反向背的种种姿勢,综合它们的“四时之景”与“朝暮之态”,哪一个真正的山水画家不会为此神往?那一个真正的山水画家不希望对此深究?
作于1072年的《早春圖》无疑是这种深究的结果。整个画面中云霧迷蒙,山峦 时隐时显,犹如一条见首不见尾的蛟龙,沿着画面中轴线蜿蜒上升,愈翻而愈高,愈翻而愈奇,在盘旋转折之中显示出正侧反背的种种姿态。远处的山峰揖讓顧盼; 近处则是怪石林立,古木參差。石间一道飛瀑流泉,潺潺而下,造成一脉生机。中景的山峦被两峡谷左右挟持,左边的峡谷荒凉萧索,右边的峡谷则是生机盎然,其中層樓高閣隐隐约约,有若桃源仙境。很明显,郭熙所创造的这幅“真山水”是涵盖了阴阳五行四时的宇宙图像,是饱含生命的有机整体。对它最好的描述和分析就是《林泉高致》的首章“山水训”。
学过中国美术史的人都知道“山水训”中的一段名言:“山水有可行者,有可望者,有可游者,有可居者。画凡至此,皆入妙品。”观看郭熙的《早春图》,我们可以感到仿佛身置其中,在山间徘徊倘佯,甚至和山间的旅人渔父晤面对话。但夏小万的《早春图》有把郭熙的这段话进一步实体化了:他的观众确实走进图中,在这幅高达9米高的“空间绘画”里徘徊游历。绘画在观者的眼里消失了:当观者一步步走近,然后走入这个作品,《早春图》从“可望”变成“可行”、“可居”、“可游”。观者和绘画的二元存在消失了---正如《林泉高致》中所说:真山水中有风有雨,但是入山的观者找不到风声雨足的起止之处。真山水中阴晴变幻,但是入山的人将找不到阴晴幻灭的踪迹。
而且,夏小万的《早春图》是不可复制的,因为复制将重新建立观者和绘画的二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