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工业遗迹华丽变身泰特博物馆
2009年1月16日来源:《城市经济导报》作者:
利物浦,一座高失业的城市,一座在十八、十九世纪“跨大西洋奴隶运输和奴隶贸易”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城市。一座英国著名的港口城市(即使现在只有港,没有口了)。
对于生活在二战后的人们来说,利物浦这座城市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甲壳虫乐队,也许没有约翰·列侬、保罗、乔治和瑞寇这四位甲壳虫的成员,大多数不懂得足球的人只有专门去关注英国和学习英国历史时才会真正关注利物浦这座城市。
血泪之上的城市
利物浦的历史只有三段:贩卖奴隶、工业革命、披头士音乐。
我站在默西河边,阴沉的天空下,想象这些历史渐渐远去。有时候,活着的历史终究没有过去的历史精彩,就像今天这样回溯利物浦800年的影子一样。
早在1660年,英国进口货物中糖的价值就超过了其他商品。史书上记载:“到了1750年,就连英国农场里最穷的农民媳妇都要在茶里加一点糖了。”用甘蔗汁和废糖蒸馏制成的朗姆酒特别适合英国人的口味,成了英国海军的军需品。这些糖是谁种的?18世纪600万非洲奴隶的一多半去了加勒比海沿岸岛屿,这些低廉的劳动力让英国人过上了甜蜜日子。
跨大西洋奴隶贸易又叫“三角贸易”,三角是航线的形状。英国商船从利物浦装上英国货行驶到西非海岸,卸货装奴,再到西印度群岛把奴隶贩卖给种植园主,装上糖、烟草和朗姆酒返回欧洲。非洲奴隶到达大西洋另一头后价格上涨七八倍,从1662年到1807年,巨额利润驱使英国贩奴船在这条航线上走了一个半世纪。
利物浦在1700年还不过是一个港口的小城市,人口勉强达到5000人,而到了18世纪70年代则变成拥有几万人口的大城市,港口停泊着几百艘裔船。
据1771年的估算,从利物浦向非洲出航运输奴隶的船只超过100只(同时期从伦敦出航的有58只,从布里斯托出航的有23只)。到18世纪90年代,利物浦集中了英国大部分奴隶贸易,同时几乎集中了全欧洲奴隶贸易的一半,英国贩奴商人约取得高达5/7的最大一份利润。
1781年,装载了440个奴隶的Zong号英国商船由于顶风和迷失航向延长了航行时间,眼看着疾病蔓延夺走了自己的利润,船长想起了骗保险的损招,他把133个病奴扔进大海。回国后,船长以航程过长,饮用水耗尽为由要求赔偿,被拒绝。官司打到法院,133条人命的“民事”保险赔偿案以船长胜诉告终。
船长的罪恶被揭露后引起极大的社会愤慨,这件事成为废奴运动走向成功的一个里程碑。1807年英国禁止了奴隶贸易,1833年英国宣布其所属领地上的奴隶制非法。
时隔多年之后的1999年,利物浦市政厅才正式就那段历史道歉,“为城市在这样一场人类悲剧的贸易中扮演的角色表示羞愧和懊悔”。
日渐衰败的城市
帝国时代曾经站立在奴隶之上的利物浦是一座闻名遐迩的港口城市,最富足时是英帝国时代仅次于伦敦的大都市,它曾经是英国最重要的远洋运输港口。其地理位置显赫,位于英格兰西北部的西海岸,扼守着默西河通往大西洋的出海口。
但是半个世纪来,这个城市日渐衰败。
在利物浦一片杂乱的街道上,竟然有巨大的脚手架在默西河边那些老楼中间。
脚手架是一个城市的“粉刺”。只有青春期或第二个青春期时,这样的城市才会有一些气质上的相像。
利物浦的脚手架是在默西河边矗立的,默西河注入大西洋,对面可以看清有树的孤影与教堂的尖顶, 利物浦的码头上有生锈的大锚和落满鸟粪的桅杆,这样一个抑郁的符号,现在的英国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中国的每一个小小的港口都千帆竞走,万船往梭。在保守派的报纸上,他们慢慢地开始接受中国制造与上海人拿走他们的罗郛汽车。
我读到的文章是:1970年代时,英国经济萧条,利物浦与曼彻斯特受到重创。阿拉伯人对于欧美世界的第一次打击正是此时,第一次石油危机使工业重镇的北英格兰的烟囱人从此停止呼吸。
受到重创的,利物浦首当其中。这令很多仍然按父辈的旧知识认识“雾都英国”、“呼啸山庄英国”、”性解放与毒品”的英国人无法想象。
利物浦的衰败从20世纪中期就开始了,淤积的泥沙堵塞了航道,清除泥沙的成本相当于再建一个新港。新兴的大规模远洋运输业务转移到了英格兰南部的其他城市,大部分与港口运输一起兴盛起来的相关行业因此萧条,有能耐的人都到其他地方去发展了。利物浦几乎被失望的情绪所笼罩,变成了政治极端主义的温床、犯罪之都、闹事之都。
艺术的救赎?
今天,走出维多利亚车站,比利艾略特的音乐剧大幅广告仍然摆放在那里,这出戏已经演出了很久,仍场场爆满。
而这只不过是利物浦新符号中的一个。在利物浦的这些符号中,音乐、艺术、展览、足球、媒体创意这些新产业正在促生这个城市的另一轮成长。
港口发展的历史已成为城市文化最有吸引力的一部分。曾经荒废多年的阿尔伯特船坞,已被整修一新,5座巨大的仓库被开发成了摄影棚、博物馆、餐馆、书廊和商店,船坞本身被用来停靠游艇。利物浦众多的博物馆里,除沃尔克、泰德艺术馆有不少珍藏外,海事博物馆、生活博物馆和甲壳虫乐队纪念馆则因与现实和历史紧密相连而格外吸引人。
那一天,我近距离观察了这个城市引以为荣的船坞改造工程。几只海鸥在6月的冷风中从利物浦港的旧船上飞过,它们在风中上下浮动,从容自在。当我举起相机时,一只海鸥从一只红色的桅上飞过,翅下掠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艺术化救赎利物浦的新符号:第一栋红砖楼是航海博物馆,第二栋就是泰特博物馆,第三栋就是披头士博物馆。
一个接一个的博物馆,将原来是港口的厂房与冰冷的工业,突然给予一个艺术符号的关怀,这简直是点石成金式的救赎。
法克特文化中心建在房屋密集的市区,前卫的现代设计与现代化的影视、录音和数字设计功能相得益彰。
然而,利物浦的艺术化救赎是如同脚手架一样的另外一个“粉刺”, 从楼顶眺望,市内建筑改造工程方兴未艾。或许,艺术化关怀确实是这个城市在经济上走投无路的选择。
注: 利物浦是英国第二大贸易港,属英格兰的西北部,是默西塞得郡的首府,位于伦敦西北325公里,乘火车到伦敦需2小时40分钟。利物浦人口47万多,属于海洋性气候,全年的温度一般在10℃-32℃之间,降雨平均分布在一年之中。
利物浦是英国国家旅游局认定的英国最佳旅游城市,每年都吸引数百万观光游客来到海滨参观重建的阿尔伯特港。拱顶的牌楼下,鹅卵石的街道两旁布满了购物中心、画廊、博物馆、酒吧和写字楼。同时利物浦是一个富于创新的城市,孕育了许多世界闻名的艺术家、表演者、喜剧演员、发明家和政界要人。利物浦也是体育运动之城,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享誉世界。利物浦还是最著名的安特里国家大赛马运动的发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