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坚定的上海粉丝。小时候曾经自称阿拉是上海人,惹得上海亲戚哈哈大笑。四月份去了次北京,一度怀疑自己会动摇对上海的感情。这次借看双年展的机会再度来到上海,才发觉自己还是对这里根深情重。
双年展已经是第七届,我却是第一次来看。上海已经来来往往很多次,上海美术馆却是第一次踏足。美术馆位于南京西路,乃是以前英国人霍格跑马圈地的跑马总会。昔日赌窟如今成了艺术的展览室,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京美术馆也曾无意间路过,是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来历不曾去考证一二。路过时候它正在进行日本某画家的个人画展,无缘去看。只能刻板印象地猜想不过就是一个个回廊,挂着一幅幅画,比如那幅沧桑的《父亲》。个人以为美术馆其实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那些公认的传世名作自然好好被国家级的博物馆收着,轻易不示外人,比如故宫博物院的《清明上河图》,甚至更多的名作至今仍流失海外。一个独立的美术馆能展示什么?当代艺术?那些很可能跟当年的梵高般怀才不遇的小愤青们还在自己的蜗居里慢慢奋斗,却显然很难得到这种登堂入室的机会。所以对于双年展,我充满了好奇。别人告诉我,这次是行为艺术,主题是人类的迁徙,隐隐觉得会很有趣,会有点小期待会不会出现“泉”,那样震惊世界的行为艺术。
庆典蚂蚁
走进上海美术馆,迎面而来的是那爬满绿油油的爬山虎的近代欧洲建筑外墙上竟然悄悄趴着不少七彩斑斓的闪亮“蚂蚁”。说是蚂蚁,其实也是后来才看出来的。一开始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我居然认作是蜘蛛哩!毕竟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蚂蚁呢。根据介绍这外墙上可是爬着160多只蚂蚁呢。蚂蚁是在地球上存活了两亿年的生物。它们每日的迁移人所共知。不想去回忆作者自己的说明了,在我看来,这些蚂蚁在艺术家手下披上了光彩照人的七彩外衣,充满了装饰意味,更给人一种庆典的氛围。呵呵,原谅我的娱乐精神吧。
没有未来的水稻
外墙之下的花坛里也另有乾坤,一棵棵直立着的青草可不是普通的青草而是水稻。如此密植显然很难有结稻谷的可能,因此只能看作是一种呼吁的行为。树木生长在城市对自身而言不过是场灾难,何况种于狭窄花坛之中的水稻。不想重复唠叨艺术家的环保也好什么的也好的主题,也不想跟龚自珍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收治了一屋子病梅,再矫矫情情地写上一篇《病梅馆记》,结果不过是自伤身世。单纯从审美上而言,喜欢这一棵棵直立着的水稻,尽管来到这里并非它们的本意,尽管它们已然注定不能像自己家族里的其他水稻一样抽芽结穗。这两个尽管已经赋予了它们某种悲剧的美丽,这就够了。
承载青春的火车
围绕着美术馆的另一侧还有列绿皮火车,车头上的语录下乡号召,黄锈的知青像,告诉了我们足够信息。这是穿越过三十年时空洪流的一部列车,它曾经承载过我们的父母那辈千金难换的青春。不想去评说历史的是非,只有一声叹息。走进车厢看到,车壁里用粉笔写满了一个个朴拙的“正”字。我刚刚离开了校园,粉笔“正”字看来依旧亲切。在我的校园回忆里,“正”字意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班级选举。尽管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正”字的场合并不是那么的多,但是那种心颤的时刻想起来仿佛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前。
白马 水兵 鸽子 通天塔
美术馆之外的行为艺术景观还有的就是两处,一个是四匹白马,一个水兵。另一个就是养满了鸽子的“通天塔”。先说说白马和水兵吧。玻璃钢喷漆的白马非常美丽,姿势各异,形态生动,让我想起东山魁夷的名画里那匹在湖边做踢踏状的白马。当然这几匹白马由于美丽的色彩,再加上马上坐着的是位穿着水蓝色制服的水兵。不说什么制服的诱惑了,感觉隐隐有种安徒生童话的魅力。心里也有点小嘀咕,水兵骑白马干什么?不是应该是穿着红色制服的骑兵骑白马嘛。读过一本叶君健译本的安徒生童话,里面那个坚强的锡兵穿的也是毛棕的红色制服。所以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我想不通的谜了。
通天塔就是传说中的巴比伦塔。伫立在花坛里,芳草萋萋,鸽子飞出去又飞回来。这种落叶归根的本性,不停追逐着注定没法得到的那枚“金苹果”,让人想起夸父之类的人物。巴比伦塔讲的是沟通的故事,前几年那部电影《通天塔》讲的也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老话题,新形式。呵呵,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伟大的空知猩猩无节操的KUSO,柳生九兵卫疑似罪恶的巴比伦塔计划,想过,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