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意派”有它的正确性,但目前也遭到了许多学者的反对,你认为反对意派的普遍立场是什么?
王:鲍栋认为“意派”太过于保守,并对这种框架式的理论模式保持怀疑的态度。鲁明军更强调把“意派”作为一个纯理论,鲍栋、鲁明军、何桂彦是对“意派”讨论最多、最深入的几位批评家。我认为对意派的讨论应该分几个层次:第一,意派作为一个建构的纯理论,它与实践无关;另外,它又是一个与实践相关的批评理论;第三是一种创作理论。这些层次必须分清,对“意派”的批评发生在2009年5月做的展览之后,多数评论者都在批评意派的理论、展览不能相互对应。这个现象是必然的,这个展览肯定会让大家认为“意派”无所不包,但“意派”确实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理论。如果将在西班牙举办的“意派——中国抽象艺术三十年”拿到中国展的话,很少人会提问题。“抽象三十年”的“意派”是针对抽象作品一个展览,它的对象很明确。但“意派”到今日美术馆之后就不仅是抽象问题了,且抽象被挤到美术馆的二号展厅,一号馆那边都是装置,这时观众就会问为什么会有这种作品?高名潞先生在回答他们的提问或批评时曾表述,2009年“意派——世纪思维”展览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向大家树立流派的概念。这个展览想反映的其中一点是中国所有的艺术家都或多或少地有“意派”的思维方式,所以,这个展览旨在将中国艺术家普遍存在的一种思维方式提炼出来。
库:一般地讲,中国和西言的思维方式有很多不同,从神话学开始就有,对生死的理解、对存在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最后到达世界的终点也是不一样的,这意味着中国的“意派”有必要梳理它的特征。
王:对,现在讨论一般分几个层次:第一,“意派”作为一个纯粹美学理论或认识论被讨论;第二,“意派”作为一个批评理论的问题被我们讨论。“意派”作为一个纯粹的美学理论问题,高名潞先生认为“意派论”是值得且必须向前推进的。《意派论》一书很多地方都没有细化。但“意派”的意义在于提出了一个有意义的问题供大家思考。
库:提出这个问题后可能期待着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哲学家来关注。
王:需要大家来完善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你不提出来就没有这个事情。
库:因为现在刚好处在文化和社会的转折期。
王:对,随着这个转折期的到来,艺术理论也必须出现转折。“意派”怎样成为一个完善的批评理论也成为下步工作的一个重点,任何一个批评理论都必须要与艺术现象密切合拍。意派作为一个批评理论要去选择最能体现“意派”理论的艺术家做个案研究。“意派”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要建立一个新的艺术史叙事。叙事其实就是讲故事,我们现在的故事版本一般是从1979年“文革”解放、“四人帮”被打倒后出现了“乡土美术”、 “八五新潮”,直到“八九现代艺术大展”,之后又是九十年代的艺术,即“泼皮”、“新生代”、“玩世”、“政治波普”、“艳俗”、“卡通”,2000-2009年的艺术被吕澎称为“碎化的革命”。 “意派”是如何建构艺术史叙事的呢?我们也可以这样解读:假设中国当代艺术存在一个“意派”发展的历史,这个历史经过了“意象”、 “意理”和“意场”的过程,但这三者又不是完全历时性的关系,同时也是共时性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