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王新友
参会:段君、杭春晓、李国华、盛葳、夏彦国。
时间:2010年10月20日
地点:偏锋新艺术空间
采编:菠菜(《画廊》杂志)
讨论话题:你们所了解到的新兴画廊或北漂艺术家们面临着哪些困境?造成这种困境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段君: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矛盾。一个新兴的画廊或是一个北漂艺术家,其实还是希望进入当代艺术的体系,进入之后才能有所作为,将来才有可能引导这个体系发展的方向。但是我认为一个真正好的新兴画廊或是北漂艺术家,应该是反体系的,在这个体系成型之后要撼动它,重新给它异样的能量。所以,新兴画廊和北漂艺术家面临的最大困境,是体制的力量过于强大,因为体制的好处对画廊和艺术家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国的经济发展虽然给画廊和艺术家提供了一定的生存空间,但是****还没有达到让体制内和体制外的画廊和艺术家能够共同生存的程度。中国的传统体制过于强大,所以才会出现北漂艺术家。最根本的困境,我觉得还是源于社会上的体制强压,这种压力对艺术家的创作是好还是坏,应该更细致地进行分析。
段君:我同意杭春晓把北漂和社会思潮结合起来的研究方法。社会不应该把一个新兴画廊或是北漂艺术家作为道德的象征。北漂艺术家真正的困难,是从别的地方到北京之后不仅找不到创作方向,还丧失了工作的对象。当然,一个艺术家是不是要有工作对象或对手,还值得讨论。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他们不光要在自己的创作风格上找到方向,还应该在社会针对性上找到方向。五四时期有一本重要杂志叫《新青年》,其实当时还有另外一本杂志《少年中国》也非常重要。《少年中国》在第一卷第五期刊登了一篇文章《中国青年的奋斗生活与创造生活》,其中有一点提得非常关键,作者说青年人应该首先把社会的、传统的、道德方面的压抑搞清楚。我觉得我们青年一代,不管是艺术家还是批评家,对于中国社会真正的压抑是什么并不太清楚,只有先弄清楚了才能有所创造和突破。其实新兴画廊或北漂艺术家,要进入当代艺术的体系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讨论话题:画廊和艺术家在艺术市场扮演着什么角色?怎样才称得上优秀的画廊和艺术家?
段君:问题是怎么才能确定自己是做对了。杭春晓把画廊分为摘果子型和发现型,如果一个新兴画廊是发现型的话,他们的发现肯定是基于自己对当代艺术的判断,而这个判断又应该基于长期的分析和具体研究,这是很难的。我觉得一个好的新兴画廊,没有必要局限于只做青年艺术家,或者一定不做成名艺术家,成名艺术家比较好的转型期的作品,可以和符合新兴画廊价值判断的年轻艺术家的作品放在一起来做。真正好的画廊应该是研究型、发现型和摘果子型的综合体。杭春晓刚才还提到一点,就是整个社会缺乏归属感,主要源于社会的不公正。这里我还是要谈到******的问题。尽管我个人对******是否能保证社会的公正持悲观态度,也不指望改革真正能为中国当代艺术提供什么,但我们还是要关注它。《少年中国》那篇文章还提出一个观点:如果年轻人都不关注政治社会的话,到时候出来几个逞英雄的政治枭雄,整个社会又会被暴民统治。
讨论话题:批评家从起步到成长、再到最终被认可需要一个怎样的过程?这个过程的周期大概是多久?与艺术家成长的模式是否相似?
段君:我觉得王总的期待正好反映了社会在鼓励青年批评家尽早地浮出台面,做一些具体的事情。但我始终觉得一个真正的批评家在青年阶段应该减少活动,因为这个时段需要自我的沉淀和修炼,比较合理的是在中年时代出来,而在青年时代选择沉寂。在传统文人看来,青年人活动太多会挥霍掉自己的精力。所以我觉得今天要谈的“批评家与艺术家的成长模式是否相似”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两者的区别是很大的,因为艺术家的创造和批评的创造有很大的不同。艺术家需要尽早地出来,其成长是画廊、批评、收藏等环节的综合结果,批评家的成长则是单向的内在成长。我也很理解为什么王总他们对青年批评家有特别的期待,是因为这个社会需要更新,但是青年批评家应该知道自己能给这个社会提供什么。
讨论话题:作为一个青年批评家,在当下中国最重要的责任是什么?
段君:这些都是实践的经验,不难得到。老一辈批评家的实际操作经验已经很丰富了,现在画廊跟老一辈批评家合作时,会感觉他们做的工作是很少的,因为他们已经经过了这个阶段。我觉得他们已经意识到一些问题,所以也在试图更新自己。贾方舟、邓平祥、殷双喜等批评家也在组织一些纯理论的研讨会,比如批评家沙龙,现在已经第7期了,这个沙龙不涉及任何利益,纯粹是几个批评家就某个话题进行讨论,感兴趣就可以来。我主张减少活动,不是说不做活动。传统意义上讲的“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更有力量地“出”。了解古代的思想,对我们当下的判断会更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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