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双年展、三年展、文献展已成为检测国际当代艺术变化与发展的晴雨表。20世纪中后期,亚洲各国出于自身文化发展的需要开始引进国际性的展览模式,先后出现了光州双年展、釜山双年展、伊斯坦布尔双年展、台北双年展、上海双年展、广州三年展、新加坡双年展、横滨三年展等。它们都坚持各自的文化策略和文化定位,以建立起本国与国际艺术交流的机制。这种现象无疑反映了全球化时代亚洲民族国家意识的自觉和多元主义的文化立场。随着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当代文化建设也遇到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如何使艺术适应新时代的需要?美术馆在当代艺术中扮演什么角色?美术馆的文化发展战略是什么?
鉴于这样的文化背景,今日美术馆以建立“今日文献展”来制定自身的文化方位,即从更高、更宽和更远的文化视野思考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与国际艺术潮流之间的关系。如何推动当代艺术的进程?如何通过这样的“文献展”建立与社群的艺术交流,并起到对国民素质的美育作用?如何使“今日文献展”成为文化史的组成部分而更具史鉴意义?面对日益商业化和市场化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干扰或冲击,美术馆应做何反应,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行动来应对?今日美术馆作为一个国家认可的民营公益性美术馆正是基于以上的文化议题,从发展的文化战略高度推出了“首届今日文献展”,以推动中国当代艺术健康发展,并通过搭建国际艺术交流的平台,使今日美术馆具有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因此,“首届今日文献展”的举办将发出中国艺术的独特声音,即她通过具体而丰富的艺术实践来记录、梳理、检验和论证今日的艺术文献。
“文献”指有历史价值或参考价值的文本和视觉资料。英语中的“document”源于拉丁语“docere”的词根,其意指“有历史意义或研究价值的书籍”,或“载有原始的、有关某事的官方或法律形式的书写或打引文本、用以提供决定性证据或信息”。“文献”在中国《说文解字—叙》中被解释为“言必遵修旧文而不穿凿”。孔子在《论语•八佾》中指出:“夏礼,吾能言之,杞(夏禹后代的国土)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商汤后代的国土)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根据朱熹的注释,文指典籍,献,贤也。显然,献指乡贤、耆宿,指熟悉掌故的人。这足见中国古代贤哲对文献的重视。今天,文献主要指可以考证史实的一切文字与实物,它涉及人类文化的一切部门。宋末元初的马端临在《文献通考》中把文献解释为“引古经史谓之文,参以唐宋以来诸臣之奏疏,诸儒之议论为之献。”它实际上囊括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传统对文献内涵理解的宽泛。因此,今日美术馆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把“文献”理解成了“视觉文献”,也就是举办“今日文献展”的动机。
与“卡塞尔文献展”不同,“今日文献展”从中国当代艺术现状出发,她不是以“卡塞尔文献展”(每五年举办一次展览)为模式,也不是采用“双年展”和“三年展”的固定方式,而只是把它们作为参照。今日美术馆推出“今日文献展”主要以新的艺术动向为视点——当新的艺术风格、新的艺术观念、新的艺术事件出现时,“今日文献展”则会顺时而起,及时抓住当代艺术新的美学变化,灵活而机智地举办“文献展”。这样,她就起到了把握文献的作用和意义——以新的艺术作品作为今日的文献,以明日的眼光作为对今日的界定。
在这个意义上,“今日文献展”(英文是:Today’s Documents)更清晰地表明与卡塞尔文献展(Documenta Kassel)的不同。
作为“首届今日文献展”主办单位的今日美术馆邀请黄笃作为总策展人创见性地提出“今日文献展”的当代艺术发展战略。策展人确立了展览主题“能量”。这个主题针对的是对中国现代化进程和中国当代艺术现状的思考和分析,即“能量”从其物理内涵引伸到形而上的精神、身体、物质范畴的视觉表现——既有社会学意义的再现,也观念意义上的分析。这也切合了中国现实的本质——既能反映现代中国发展的潜力和活力,又再现了中国艺术家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因此,选择“能量”这一主题较符合当代中国文化发展的特质。
具体而言,“能量”(energy)一词具有三层含义:一、它在物理学上指度量物质运动的一种物理量,一般解释为物理做功的能力。它表示一种能转化成另一种能的过程。它也包含自然界中物质运动的聚变与科学技术爆发出的巨大动力。二、它在社会学上指国家、社会不断进步的推动力,蕴藏在个人信仰之中的精神力量、潜能与活力。三、它在艺术上指艺术家的想象力、解析、批判的思想力与表现力。“能量”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存在,它存在于自然法则、社会运动、国际关系、文化发展、生物变异、精神异化及人类的日常生活之中。“能量”既可以是无形的和抽象的,也可以是有形的和具体的,既可以构成正面积极意义的推动力,也可以构成负面作用的破坏力。无论处在哪种语境中的人们,都将依照各自的参照对“能量”以及由能量导致的现实变化做出解读。这正是策展人对主题构想的诠释。
“首届今日文献展”不仅是今日美术馆打造的新的学术形象,而且是树立新的国际化形象的开端,这将是一个国际性的文化项目,具有划时代意义。“今日文献展”将以一种严肃的态度提升当代艺术的学术价值,既希望在中国能起到对当代艺术的美育普及,又期望能为社会做出文化建设的贡献,并将一同与中国当代艺术发展载入新的历史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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