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本届奥委会还是秉持承办者的传统,秉承“广而告之”意识,在奥运会期间充分宣传中国现化化建设的结果,同时不忘提醒世人今天的文明与曾经的中国息息相关。
海外游子们虽然不能亲眼目睹鸟巢的盛况,但是CNN的表现还算不错,使得奥运的风采在节日的焰火行将熄灭时,激起太平洋彼岸的余波。以至于华人几乎要以“你看奥运会没?”代替“你吃饭了没?”给我安装网络的那位来自台湾的员工,一谈到奥运就话题不断,一个简单的网络装了足足两个半小时,要是不我三点钟有安排,恐怕三个小时还装不好。
听他所言,真有种“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之感。他说他遇到了一个老外,问他北京奥运会上的那个“和”究竟是什么意思。台湾同胞是这么对他解释的:“你们老美讲究WIN,我们中国人讲究WIN-WIN,‘和’的意思就是‘双羸’”。那个老外说“和”不是日本文字吗?他说:“绝对不是,日本的文字有三分之一是借中国的。”他说得眉飞色舞,在我看来,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是当着中国同胞能有如此意淫的兴致也确实能够说明奥运会对海外华人的意义。
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听了场BERGER教授关于中国现当代艺术讲座之后,我若有所思。首先要说明一点,我没有任何偏见,因为我始终觉得这片土地不适合于我。也许正因为这样,我觉得更有理由借BERGER教授,或者说是一个他者的眼光来分析问题。
BERGER教授在他的幻灯片中放映了奥运的精彩图片。看起来确实不错(实际上这是从美国网站上下载的,比起CCTV上的要好看),但是这样的情景并没有多少人喝彩,或者仅仅因为他们是旁观者,心态不一样,就在幻灯片快接近尾声时,展示了几贞图片,其中“缶”的脚竟是四个毫不作掩饰的滚轮!它的出现立即引起哄堂大笑。其实这也是网上批评的。这个场面带给我的是一种刺痛感,和当年鲁迅先生在日本看电影一样,这种刺痛感在异国文明的映照下显得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奥运会的开幕式在我看来,有两个得失。第一,现场中因大失小,第二,转播上因小失大。先说第二点。这个只能说是个人的问题,导播的问题。张艺谋最擅长的是宏大气势,而该导演却把精力集中在细节上,把那些为宏大气氛作出了牺牲,并不经看的细节暴露无疑。我相信,张艺谋肯定不想让现场观众长时间的用望远镜观望。要真那样的话,那个大场面也犯不着请他这个大导演了。就第一点而言,我想张艺谋一方面确实有所谓的“欠考虑”的嫌疑,奥运会开幕式不同拍电影。要是影片,那样不合适的场面除非他审核时没有看到,否则定然“一剪梅”,但是舞台不是电影,剪辑或选择怎么看的权力在于个人。我们不能不怀疑张先生是否已经习惯于事后处理,或是还是别的难言之隐。另一方面,从更深的一个层面来看,我们就要分析到那些沉积到,夸张点甚至可以说是民族习性中的东西。众所周知,中国生产的手扶拖拉机非常耐用,第三世界的兄弟们欢迎之至。这与日本人生产的东西恰恰相反,这也是国人痛恨日本产品的一个原因:易坏(实际上按人家的产品使用寿命来说,那是正常的),坏了几乎都不能修理。二者一对比,我们就会发现,原来是中国人生产的产品强度超过理论设计的好几倍,所以一辆限3T的车可以载5T,而换日本车可能早就坏了。日本的产品设计有几个特点:它会给你承重保证,但超载一点就可能不行了,他会给你寿命保证,但是有可能多用一天就坏了,而且是从头坏到脚。日本产品的设计之所以有这个特点,源于日本的能源紧缺,所以不能有丝毫的浪费,他们不但不能浪费,还必须用有限的能源来提高生活的品质(如争取国际的订单)。中国也不是真的就富得流油,而是几千年的“地大物博”观养成的恶习,这种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不易觉察。这种民族习性说好点,我称之为“非理性”,可与西方的“理性”相对应。
我刚到这个城市时,就为这种文明所感动。这里的门牌号码不像国内那样统一发放,但是每一家都会买一个精致的号码订在合适的位置。如果没有的话,一定会认真的写在上面(肯定是我们所谓的美术字)。每一家都会花费很多时间整理自家房檐的四周、花园,你会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园丁。可以说每一个地方都有人负责,而且精心地处理过了。令人称绝的是,校园里的每一栋楼的楼道都是一尘不染(我也去过好几栋朋友租住的房子,情况基本相同),学生们往往坐在地上看书,上网。我想这种清洁工在国内恐怕很难达到的,如果是工具的问题另当别论。
总而言之,前面所言恐怕挂一漏万,但那些仅为佐证。在这里我要说的就是一个,中国当代艺术中缺乏“尽精微,致广大”的精神,一种“穷极”的精神。这种精神在西方的文化中是普通存在的(我在此不想讨论它与西方文明赶超东方文明的关系)。而这种精神正是推动科学技术(中国有些技术的发展另有动力,不列入讨论之列)、学术,艺术不断发展而不是模仿别人的原动力之一。当然在中国也有这样的一批艺术家,其中的代表就是徐冰。BERGER教授也特别提到他,不过在放映他的作品时,起初大家虽然觉得不错,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后在BERGER教授解释说这不是中国汉字时,大家才有所领悟,可见除了中国人或懂中国汉字的人之外,大概还没有多少人可以通过直接观察而了解他的艺术,但就功夫而言,他已经做到了。
要补充说明的是,我所谈的“穷极”精神是内在的精神,而不是创作手段。如果说有艺术家因为采用了这种方式进行创作而恰好摆脱了为“穷”所困的境地(因为自身缺乏这种“穷极”的精神,所以在艺术上陷入困境),那只以说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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