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近现代书法史,今人的认识是模糊的。 正宗的书法法应该出现在晋、唐、宋、元,明代是中国书法走向蜕变的一个历史时期。从清代开始,中国的书法史开始衰败,以致到民国的完全枯竭。 有人总是认为,金石味是书法的正宗,其实,中国的书法开始走穴,必须得归咎于这一点。我对于康有为不大看好的原因,就是他过分追求金石,否定贴些,而使中国的传统书法失去了神采。人们一味地追求刀法,在刀法中寻找笔法,潜移默化地让书法家走上了工匠之路。清末人们对金石的注重,一是来源于大批的艺术家为了弥补自己文化修养上的缺陷,而进行的考古作为,二是一些有影响力的文人进行新思潮的一种手段。其中,以邓石如、何绍基、赵之谦为代表的学问性人才,他们是推动金石发展主要人物,吴昌硕、康有为是掀起金石书法高峰的典型代表。清代至今,书法上依旧数邓石如、何绍基、赵之谦为尊。邓石如和赵之谦书法金石有余,灵性不够,唯独何绍基书法神韵俱佳。相对而言,何绍基的书法较有才气,但功力略输邓石如和赵之谦一筹。综合来讲,在全面修养上,赵之谦占优。赵之谦在制印和绘画上的长处在清人里面是出类拔萃的。吴昌硕书法,金石有余,才气匮乏,特别是他的行书完全可以暴露他对贴学的忽略。不过,他是以篆书和篆刻来彰显实力的,但他在书法上还不能登封为王,在书法界行中不及赵之谦坚定。主要还是因为赵之谦是碑帖于一体的大家。康有为的书法或多或少的有点悲剧色彩,他主张的金石,反对以贴学为代表的董其昌等人的书法,但他的书法依旧是贴学淹没金石。值得肯定的是,他的才华横溢在他的作品中完美体现了出来,这也许是康有为能够搏得大家欣赏的主要优点
今人说,书法必须以石鼓文为宗。事实上这个概念主要受吴昌硕所影响。清末艺术家研究石鼓文的价值主要是用于篆刻上,而不是用于书法上,他是另辟蹊径的一门艺术,为丰富中国画的内容而服务的。但同时也丰富了中国书法。我为什么这样说呢?金石入画是对宋元明绘画的一种革新,是当时艺术家对一成不变的传统艺术进行的一次大换血。古人只讲究诗书画为一体,但不重视“印”,加之,宋元明山水等题材的文人画,以及清代人们一直依旧以“四王”为榜样,继续中规中矩的沿袭,这个时候,中国画在形式和题材上接近完全程式化了,不注入新的血液,势必会走向颓废。金石入画,是金石书法兴起的主要原因,其中,黄宾虹就是极力赞成的一位大家。只可惜,从此,中国书法的命运被画家所左右。也从此,中国的书法家开始绝迹江湖。理由很简单,中国的书法也开始跟着绘画的步伐,一窝蜂地投靠了金石,一心一意地处于画“形”上。其实,中国近现代的书法就是一种形式艺术,他缺乏生机可言,也缺乏神采。本质上来说,金石书法就是一种缺乏灵性的艺术,刀法呆板有方法,失法度。尽管一些人学着中国画的意趣,比如在用墨、章法上下了不少功夫,看似整个画面新颖,但无法遮掩匠气。近现代最具典型的书法家就数于右任和林散之、舒同。于右任的书法金石味足,笔墨意趣浓厚,书风大气,潇洒自如。同时也吸收了元人赵孟頫的风格, 从一定程度上实现了碑切融合。我认为,于右任对于书法理论的思维是清晰的,从他选择学习赵孟頫就能体现出来。赵孟頫书法的笔划看似简单,却内容丰富,融诸家碑帖经典,是一部完美的书法史。近现代好多艺术家,其中以董其昌、傅山。康有为为典型,极力否定赵孟頫的妩媚,甚至认为赵孟頫的书法只是简单的方法而已,熟能生巧。是非曲直,现在我们做个局外的后人来说,尽管董其昌、傅山、康有为等人有颠覆格局的艺术成就,但在书法的真实本领上,依旧逊色于赵孟頫。赵孟頫的书法胜在传承,演绎经典;董其昌的书法胜在生动,线条笔走龙蛇,用墨赶超古人,可抗衡于前人,相对于傅山,较为浮躁。首先,他在草书、行书上是远不及王铎的,他的草书笔墨酣畅,败笔较多、生机不足。所以,于右任借鉴赵孟頫是聪慧的。只不过他本人的书法过于注重金石,笔墨程式化强烈,缺乏烂漫;林散之的书法,是一门形式的艺术,绘画成分较多,用墨娴熟,但其草书过分散漫,不注重楷书入笔,有失严谨;舒同书法是取法两端,上至唐楷,下至清代金石,其中以借鉴何绍基为典型。他的书法虽然天真烂漫,庄重大气,但难以遮掩其才气不足,工艺性浓烈,这是民国至今,书法的主要病症。也许,这个时候有人会用沈尹默的书法来作为反驳。事实上,沈尹默的书法缺乏底气,看似追法晋唐,但过于做作。所以,一些文人给他的关于赶超古人的评价,只是一种恭维而已。最近的一些媒体上,有人开始大谈马一浮的书法了。我对他的书法从总体上来说还是肯定的,但我认为他的书法只是平民字,极为平实,没有很好的取法前人,书写过于匠气,貌似学者字。不足以纳入正宗行列。唯独弘一法师的书法,能够开宗立派。立近现代之楷模。但其书法过于一尘不染,有雅节,无世俗,可谓雅俗脱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