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海迪
牡丹,是传统中国文人画中最常见的题材。据史料记载,早在南北朝时,牡丹即已入画。唐代边鸾画牡丹、五代徐熙画《牡丹图》、明代徐渭用泼墨法画牡丹、清代恽寿平画牡丹,到了近现代,画者更是多得不胜枚举。
观闻达先生(乔通先生字)的牡丹竹枝图,可以立刻发现明代徐渭和八大的影子,但其间又颇多变化。
闻达先生的大笔写意牡丹,与徐渭的纯泼墨不同,但亦极其简练,只在花瓣、花萼和花蕊处点缀粉、绿、黄些许颜色,花蕾更是一笔粉色带过,其它则均以大笔纯墨为之,无论是花叶还是花茎。这种花卉画法,带着极浓的八大洗练画风的影子。牡丹花头及叶皆大笔点染而成,连枝茎及叶脉亦不以线条画出。牡丹花头用蘸色法点花瓣,花瓣内端深外端浅,花头中部浅周边深。花头点成后,趁湿用颜色花蕊。整幅作品无论布局、笔墨,均泼辣豪放,气势逼人,立意鲜明,水墨润泽,颇有生气,极具富贵庄严之相。而作为陪衬的竹枝竹叶以带行草性质的书法线条写出,这是传统文人画中“以书法入画法”的高深技艺。全画用笔劲利迅捷,是一副酣畅纵恣的率意之作。
乔通 《牡丹竹石图》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幅作品在整体构图中的“虚白”。虚白是中国艺术的一个重要审美特征,历来艺术家都深知虚白在艺术创作和艺术欣赏中的重要性,它可以给审美的心灵带来孤寂、空灵、流动、闲静等丰富的审美情感,由此形成了迥别于西方艺术的审美特征。这一风格最据代表性的当属元代的倪云林和明末的八大山人。闻达先生在作品中的虚白深得八大之风,这些空白给人以闲适的宁静感,似乎时间已然凝固,另有一个不受世事惊扰的彼岸世界。空白之中,一片空明,透着淡淡的光线、轻微的和风,聆听这声音,需要闲适的心态、纯净的灵魂,正如庄子所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听之以耳,莫如听之以心,听之以心,莫若听之以气。的确,这是一种天籁之音,寂静之声,侵入人的灵魂深处。
正是因为兼具这许多风格,牡丹,这一在当今画坛有些“俗气”的题材亦在闻达先生笔下绽放出大雅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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