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在《鲁虹 廉价出售的招牌》一文中是站在展览策划的角度和立场对策展人——鲁虹——的策展身份、策展理念及策划思辨等提出了质疑,但无法忽略的是,我所有这些质疑的提出都是建立在对田太权摄影作品深层分析和论证基础之上的。其本意之一也是相当明显的——就是希望田太权在观念摄影这一领域中应创 作出一些真正有想法、有深度、有意义的观念作品而不是采取一种投机的手段制造些吸引眼球的肤浅图片。我在文章中是这样写的:“田太权也正式以游戏的玩法将观众引入自己的两个圈套之中:一是将那些具备某些艺术观赏能力的且自以为能解读作品的观众引入作者肤浅的观念表达中。二是将那些不具备解读作品的观众引入图片所诱发的窥视和意淫层面。而二者在本质上则是殊途同归,除了对女性裸体的窥视和意淫外,则再也找不出任何其他能摆脱这一点的理念了。”(见《今日美术》第二期)至于说目前田太权任然以这样的心态和手法继续生产着他所谓的“观念摄影”,我们本可以是嗤之以鼻,但奇怪的是,就是这些处处充满投机的电脑图片,却受到某些批评家的大肆吹捧和鼓噪,这多少有些让人难以释怀,所以有必要在这里就田太权的作品再做分析以共大家讨论。
田太权的摄影“遗忘”系列和“印痕”系列,在主题(红卫兵及红卫兵墓园)从一开始上就大打中国符号的牌。众所周知,政治波普的全面走红是其对最典型的中国符号——文革符号——所运用的结果。也正是这种中国符号的赤裸裸运用,使得中国的当代艺术只能在国外的展场和市场中沦为被保留和被展示的边缘艺术,甚至是土著的艺术以及意识形态上的政治策略文化。在这里,我没必要对中国批评界多年来一直所批判的西方后殖民问题再做过多的解释,我只是想,当政治波谱给中国当代艺术带来的诸多问题亟待解决和清除之时,难道我们的观念摄影也要争得一碗文革的羹,还要一如既往,两眼抹黑的挤进西方为中国设置的后殖民主义圈套而使中国观念摄影也成为西方窥视的异国情调吗?
其次,性的利用——那些性感的,裸露出阴部、乳房的女性成为田太权又一张王牌。对于田太权摄影中只有女性而没有男性,田的回答是“我说我只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拍一个男红卫兵?我没兴趣。如果拍赤裸的女人,我更有兴趣。构思和制做的过程,其实也是1786
内心情与欲的宣泄过程。”(见王晓民《精神履历——田太权访谈》)难得田有这样的坦言,那么,我想问的是,到底是田对女人并且还是赤裸的女人(也就女性是其他地方完全可以不露,但阴部和乳房一定要露)感兴趣还是对如某些批评家所大肆宣扬的文革反思感兴趣呢?到底田从作品构思到的完成是对文革进行着痛苦深刻的反思还是从一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情欲的发泄之中呢?对此,我的回答只能是某些批评家不要太天真了,不要一看见血就想起革命;一看见文革题材,就马上想起反思。在这里我并不是反对反思,恰恰我要说的是对文革我们要作出更深的反思,这种反思是建立在对自己灵魂的鞭笞之上的深思,而不是建立在田太权对赤裸女人而发泄自己的情欲之上的。
再次,唯美倾向田太权的最后一张底牌。这种唯美不但表现在主题人物——女红卫兵,而且也表现在主题人物存在的环境——重庆红卫兵墓地上,最后在组合成整个图象的唯美主义。以《图腾记忆》为例,因其对主题人物——女红卫兵——的唯美追求加上作者恋恋不忘的性招牌,使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马上便被那白嫩的肌肤、丰满的乳房、隐秘的阴部和丰硕的大腿所捕获,所以本来是一个较好的主题思想因为唯美和性而变成了观众窥视和意淫的对象。再以《飘》为例,因其对环境的唯美追求,整个内容变成了在一个环境优美的旅游区一群人正在进行着一个欢乐的part。这就是田太权观念摄影的所有伎俩。文革符号、性和唯美成为田太权摄影赖以存在的基础。然而,举目四望我们的生存境地,每天发生着那么多的矿难事故、有那么多的弱势群体正遭受着凌辱和不公平的待遇,有那么多的社会问题和文化问题正在发生着,我们的观念摄影不去关注这些问题,而是也一味的以文革符号来撑门面,这真是中国观念摄影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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